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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九)周公瑾終歸孫氏, 郭奉孝謀及江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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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孫策的意思,那就是休息幾天,但是情勢容不得喘息,有人來報:袁術已死。

袁術也挺慘的,數敗於曹操、呂布、劉備,想投奔袁紹都被截殺,一路遭遇病痛和戰火的雙重圍剿,在壽春這個地方,已經是彌留狀態了。據說他死前想喝點蜜水,但是從人說沒有蜜水,只有血水了,袁術長嘆一聲“袁術竟然淪落到這地步了嗎”,然後就吐血而死。

孫策才不會去同情袁術,一頭肥豬死掉,大家最惦記的事兒是自己能分多少肉。袁術稱帝後冊封的長史楊弘、大將張勳等統領部眾準備投奔孫策,已經都知會好了,孫策高高興興等著接收,誰知道橫生枝節,這夥人半路遭駐守皖城的劉勳攔截,全部被俘。

分多少肉不要緊,能吃到嘴裏多少才關鍵。

孫策這是真怒了,這擺明了是老虎嘴裏搶肉吃,要是不給劉勳點顏色看看,今後哥還怎麽在道上混!遂和周瑜等人商議起兵。

周瑜勸他,劉勳目前勢力不小,貿然攻打,一來沒有合適的理由,二來也難以快速取勝。

孫策咽不下這口氣,孫權在一旁拉拉他的袖子:“大哥,再等等,會有機會的。”

建安四年的正月初一,周瑜在吳郡和孫策一起過節,孫策大宴群臣,眾人都開懷暢飲,酒至微醺,外面有人來報,說落了一點小雪。本來憑這裏的緯度,冬天不算冷,但是現在正是小冰河期,所以也就難得的下雪了。孫策覺得很新奇,周瑜倒是司空見慣了,三河工大在北方,她原本就年年都能見到雪。

孫策見群臣都興致勃勃議論,唯有周瑜靜靜的坐著,一口一口的夾著青菜吃,酒也不怎麽主動喝:“公瑾見過雪?”

“見過,原來在北地待過,年年下雪。”

“公瑾在北地住過?”孫策有點喝多了,搖晃的從上位站起來,走到階下周瑜座位旁邊。

“住過幾年,很小的時候了。”

“也像這樣?”孫策隨意的坐下來,伸手攬著周瑜,一手就拿起周瑜面前的耳杯一飲而盡,“怎麽不喝?”侍酒的仆婢上來要繼續續酒,孫策揮退了他們。

“不像這樣,北地雪大,一夜能積一尺厚,早上開門,到處瓊花玉樹,勝似仙境。”

“北地那麽好?”

周瑜點點頭:“雖然冷一點,但是景色雄奇壯闊,與江東風景不同。”

孫策停了一下,然後突然狠狠的親了周瑜一下,在她耳邊小聲說:“那我將來帶你去看北地風景。”

周瑜吃了一驚,想到周圍不知有多少人看著,她只能招呼左右侍婢:“吳侯酒醉了,服侍吳侯去後面更衣!”

孫策當然什麽也不知道,被架著去更衣了,然後就回房去睡了,剩下周瑜暗自憂心。

正旦酒會之後,漸漸就有流言傳出來,不少人猜測周瑜與孫策的關系,天朝人民歷來有扒皮扒到底的好傳統,於是周瑜和孫策互相升堂拜母,周瑜曾經在孫堅死後掛孝,孫策賞賜周瑜東西太多,周瑜一直和孫策住在一起……都成了猜測的依據。最後,有人猜到了孫紹的身上。

孫策的兩個女兒來歷清清楚楚,是兩個侍妾所生,這孫紹是什麽時候突然冒出來的?生母為何人?

別人說什麽周瑜全當聽不見,她唯一不能容忍的是這些人議論到孫紹的身上。

孫紹是目前孫策承認的唯一的兒子,孫紹出生時周瑜看到了破解歷史魔咒的機會,如果歷史不是自己所知道的那樣,孫策就有很大的機會活下去,未來他也許會橫掃八荒也說不定呢!孫紹也許是他的繼承人,會君臨天下呢!

一旦有了孩子父母的智商都呈負數這是妥妥的了。

幸好魯肅會出面駁斥那些流言,周瑜對此很感動。魯肅是個知情人,這人也是真的忠厚。周瑜稍微慶幸這個朋友交的還真靠譜。

但流言並沒有因此而消失,並逐漸傳到了孫策的耳朵裏,孫策盤算著解決辦法,他自信能夠解決問題,但現在他需要一個機會。

孫權曾經說過的那個機會,和孫策期望的那個機會,終於一起到來了。

這一年,劉勳得到了袁術的大軍,勢力壯大,但是人多了,就多了吃飯的嘴,劉勳存糧不足,於是他去昏縣奪糧。孫策覺得時機到了,召集文武商議對策,張昭獻計,假作西征黃祖,反正打從孫堅起,就跟劉表黃祖結下仇了,這個借口什麽時候要就什麽時候有。然後半路轉向攻打劉勳。

周瑜聽了黃祖的名字,無比心驚的想到了歷史。

孫策批準了張昭的計劃,帶兵啟程,周瑜自然是跟著去了,軍隊走到石城突然轉向,然後孫策命軍隊前往彭澤攻打劉勳。周瑜覺得這樣做有點大材小用,遂提議,只派兩三名上將帶八千人去阻擋劉勳歸路即可,反正劉勳只是出來劫糧不可能帶所有軍隊,軍隊的戰鬥力也不會多強。八千人足夠了;剩下的人由孫策帶領直接去襲取劉勳的老巢皖城,這是典型的圍魏救趙。

孫策最終遣孫賁和孫輔前往彭澤,親率周瑜等人共兩萬大軍奔襲皖城。皖城很快城破,孫策一口氣接收了連袁術帶劉勳的降軍三萬多人,袁術和劉勳的家眷也全部被俘。另一邊,孫賁孫輔也擊敗了劉勳,殘軍退到了沂城死守,劉勳向荊州劉表黃祖求救。

皖城破城之後,孫策特別命令將袁術和劉勳的家眷帶來查看,一看之下非常失望,揮手命人退下,劉勳的一個舊部非常機敏,看出了孫策的心思,便小心翼翼的上來問道:“孫將軍……欲尋人乎?”

孫策點點頭:“欲尋城中好女。”

那人說:“將軍神威,術及勳等皆凡人爾,家人諸女子亦不可匹配將軍。我有一言,欲獻與將軍前:城內有一橋公,平生無子,只有兒女,長曰大橋,次曰小橋,皆有傾國之色,將軍何不尋而納之?”

孫策的眼睛亮了:“人在何處?速取來!”

周瑜接到線報,劉表已經命黃祖派太子射帶水軍五千來救援劉勳的沂城了,於是周瑜急命人去調自己為孫策訓練的水軍。都這麽長時間了,是騾子是馬也該牽出來遛遛了,軍隊不實戰永遠沒有戰鬥力。

但是當周瑜向孫策匯報完工作打算離開時,孫策卻一把拉住了她。

“怎麽了?”周瑜不明就裏。

“帶你見幾個人。”孫策笑嘻嘻的推周瑜去後堂。

進了後堂,就看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旁邊兩個年方豆蔻的女子,跪在地上,還在瑟瑟發抖,估計是嚇的。

“主公,此是何意?”

“公瑾,你聽我說,這個老頭姓橋,這裏人都叫他橋公,那是他兩個女兒,我都看過了,都是美女!皖城打下來咱們還沒犒勞過自己,不如就把這兩個美人兒分了吧!你先挑!你要哪一個?”

周瑜懷疑自己聽錯了:“主公你怎麽了?”

孫策把周瑜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公瑾,這些日子的流言你也聽到了,對你不好,對我不好,對紹兒更不好。我想來想去,只有這麽個辦法,我們兩人,一人納一個妾,我就把紹兒掛名到這個妾的名下,這樣關於我們的那些謠言就全都不攻自破了!而且那些傳謠言的人看到我們兄弟好的能分女人,也不敢再說什麽了!”

“你要把紹兒交給那個女人?!”周瑜什麽都聽不見,就聽見了跟孫紹有關的部分。

“公瑾!紹兒遲早要由我身邊的女人撫養的!難道你能帶著我的兒子去征伐攻戰嗎?我仔細想過了,這個辦法最穩妥,你聽我的,選一個女人。”

周瑜覺得腦子亂的像一鍋粥。

她不是沒想到過孫策的後宮問題,她的想法是既然到了這個世界就按照這個世界的法則生存好了,孫策願意跟哪個女人睡隨他去,以後孫策稱霸了自然還要娶個名門的正妻,到時候自己就跟他一刀兩斷也算兩不虧欠。

可是她沒想到孫策買一送一自己收一個女人不算還要給自己一個,這算不算強買強賣強搭硬售?

周瑜定定神:“你要娶誰納誰隨便,兩個都收了也行,但是不要扯上我,我沒打算結婚。紹兒的事,另外再商量。”說著就要走出去。

孫策急了:“不行!公瑾你必須選一個,全當我求你,反正你帶回去就是你的人,怎麽辦還不是你說了算?不喜歡就弄死也沒關系,都是戰利品。”

周瑜的腳步停住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猛然轉回身她目光淩厲的問孫策:“上次被你俘虜的陳瑀的家眷呢?我怎麽一直也沒見到?”

“四千多人帶著太麻煩了,我把奴婢之類分給部下,剩下的親眷誰要就給誰,沒人要的我就把他們殺了。”

“你!”周瑜想質問,又覺得無話可說,心裏一時堵得難受。

孫策被嚇到了:“公瑾你怎麽了,公瑾你沒事吧?來人!傳軍醫!”

周瑜捂著心口擺擺手,緩了一炷香的工夫,才擡頭看著孫策,艱難的說:“殺降不祥……你怎麽能這麽幹……”

孫策一時語塞,他想我這麽幹的時候多了,公瑾你又不是才知道。

周瑜喘了幾口氣,顫巍巍擡手指向二橋:“我要是不收他們,你也會隨意處置,會殺了她們?”

孫策想了想:“至少留下一個吧,要是聽話就都留下,紹兒得有人照顧。”

得,周瑜想,不能再造孽了,她妥協了:“好,把其中一個分給我吧,至於哪一個,你隨便。還有,多給橋公金帛,別讓人家過不了日子。”

“這沒問題。”孫策保證,只要周瑜同意,什麽都好商量。

孫策打算站起來,周瑜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等等!……你還得答應我,讓我經常能見到紹兒。”

“好,這個我安排,你經常來探望母親就可以見到了。”

孫策納大橋,周瑜納小橋,大橋還沒怎麽樣呢,就喜當媽了。小橋被周瑜帶回營帳,戰戰兢兢的等著周瑜處置她。周瑜看著面前跪著的女子,漂亮是漂亮,但不過十四五的樣子,這要擱到現世估計自己判個強奸幼女都不算冤的。於是嘆了口氣:“行了起來吧,我有句話要和你說清楚。以後我們分榻睡,你在我這裏委屈一兩年,就一兩年,然後我就放你回家,給你多多準備金帛彩禮,讓你選一個滿意的好人家,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啊咧?小橋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怯生生的道:“將軍不願妾侍奉枕席,莫不是妾身有過?”

“沒有……”周瑜覺得要解釋清這事兒會死不少腦細胞,“和你沒關系,你聽我的就是了……對了,你平時在家喜歡幹什麽?”

“妾……能琴……”

“琴……琴……”周瑜反覆咀嚼這個字,想起宋夫人在世的時候,自己跟著練過幾年琴,一想起宋夫人,心裏酸澀的感覺又浮上來了。“好吧,我正好有張琴,我明天讓人拿來給你,你沒事就練練琴,想做女紅也可以,總之,你幹點你喜歡的事就好,不用管我。今夜你就睡在這兒,我一會兒派人給你送來新被褥。”說完周瑜轉身披衣就往外走。

“將軍何往?”小橋在後面叫道。

“巡營!”周瑜已經出了營帳。

周瑜的水軍到了,人數占優,順利的阻擋了太子射的援軍,孫策軍隊直發沂城,大破劉勳,劉勳繼續帶著幾百人逃竄,江東已無他立足之地,周瑜的水軍攔住了他投奔劉表的路,他只能北上去投奔曹操。

孫策決定乘勝追擊,整編了劉勳的二千多人,獲得不少戰船後,他繼續西進攻打黃祖。劉表派遣侄兒劉虎和部將韓晞帶長矛軍五千支援黃祖。

建安四年十二月八日,孫策軍逼近黃祖駐地沙羨縣。周瑜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還曾一瞬萌生去找找有沒有鴨頭鹵蛋油潑面的念頭。

十一日,孫策發動總攻,當時很巧合的居然在大冬天刮東風,周瑜獻計用火攻,大破黃祖,黃祖妻兒七人被俘,殲敵眾多,繳獲戰船若幹,黃祖帶少量人馬逃走。這個事件目前只是實驗版,周瑜決定,成熟版就得換曹丞相來試試了。

周瑜來找孫策的時候,孫策正在寫呈送漢帝的表章。周瑜看著孫策寫的字,一點一點念出來:“……大破劉勳,俘二千餘人,得戰船千餘艘,劉勳所部,僅餘數百……俘黃祖妻兒共七人,斬劉虎、韓晞,殲二萬餘人,另有荊州逆軍溺水而亡者萬餘人,獲戰船六千餘,黃祖單人獨騎,望風而逃……”

周瑜覺得有點過分:“有那麽多人麽?黃祖要是手下有三萬人,會駐地在一個沙羨縣?”

“沒關系,寫誇張點,顯得功勞大,這樣曹操賜封賞的時候就不好意思太小氣。”孫策洋洋得意。

“你不怕他派人來查?”

“放心吧我有分寸,不能謊報的,我不會欺君,比如黃祖的妻兒,斬殺的荊州大將,這個都是真的,至於殲敵和溺水而亡的,那個沒人會去數,造點兒假也沒什麽。”

周瑜看著孫策:“伯符?”

“嗯?”孫策恍惚了一下,最近周瑜這麽叫他還真少見。

“你最近要小心,別忘了我跟你說過的,不要輕敵冒進,身邊要經常跟著人。”

“好。”孫策答應的很痛快,他抓著周瑜的手,走向收拾好的寢帳,“那你就一直跟著我。”

作者有話要說:

既然曹老板能打一座城池就尋摸一次漂亮妹子,大孫總為什麽不可以這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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